有点晕，脑子胀胀的。
身下汽车的颠簸感。
手……好像动不了，有很深的阵痛，慢慢明显了。
应该是被捆住了，还捆好久了。
眼睛……挣不开，被什么东西压住了。
结合之前的记忆……
被绑架了？
有人声，也对，肯定有人开车。还是别动了。
五感慢慢恢复了。
好疼……这绑的也太不专业了。
光线不太亮……过了多久了？
引擎声，风声，还有……
“大哥，要不咱们现在就把她做了吧。”
男人的声音，很糙，不过似乎还年轻。听声音就能想象出这是个健硕的青年。
“这明明都在手上了，一直拖着我心里慌得很啊。”
做了？不是绑票？
而且听话里的意思……
“不急，别人帮了咱。”这个声音更沉稳一点。
两人安静下来了。
两个声音都是前座的，应该不会发现我醒了。
别人？
有人……要杀我？
不过既然不是绑了我要挟家人的话，那还好。
“大哥，快到了吧。”
“差不多。”
“我都等不及了，你说他为啥非得让我们弄到那再动手呢？”
“管他呢，你很关心吗？”
“嘿，也没。”
快到了？得尽快。
直接放‘空裂’吗？
不好，这技能不能进行距离太远的移动，移出车子几米后被发现了还是不太好。
先把绳子弄断吧，如果能控制住这两个人的话……
看看有什么技能好用……
？
能看到，但是用不了。灵力好像催动不了……不对，是完全感知不到。
不会吧，这样的话，岂不是……
……
要死啊。
…………
邪恶取消掉了。
………………
好像也没什么吧……死就死吧。
……
之前的生活……我好像也没干什么啊，迷茫的做着一些毫无意义的事。
我救了人？我交了朋友？这都什么跟什么……我对这个世界有一点贡献吗？
不过几天的记忆，很快就会消失在所有人的脑海里，然后，真正意义地死去吧。
对家人也是……或许原身本就是要死了呢，我只不过是延长了而且，这几天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啊。
如果原身不是要死……那我现在……我这个窃取别人东西的人就更应该去死不是吗？
对自己也是，做了什么…通灵了？一样没多大用。懒散着过了一天一天什么事情也没干，什么能力也没提升。
其实这个世界有我没我都一样。
死了好像也没什么吧，死过一次的人了，还在乎这个嘛。
也不用再选择……
我也没有对不起谁吧。
莜之……抱歉了。但愿……
就这样死了吧。
…………
现在这种情况我没办法啊。
老爷子的脸…总是想不起来，很快就会忘了吧。
这次死了，或许就不会再有什么神，不会有记忆，就能好好活了……
不会有记忆……
眠的脸……是那天晚上她望着月亮时…真美啊。
等她实现梦想了，一定会笑的比之前都要开心吧……想看。
莜之的脸……为什么会是那个时候啊？
止月……不知道知道了我死的时候，她会不会…有一点伤心？
好像不怕她知道什么了，想见见她……她那样子一定也不会太好受吧。
大哥……他其实很关心我的吧。
三哥……我还鼓励他要努力加油呢。
肖遥…………
还有星见，我还答应他去那个地方呢，要失约了。
还有那个家伙……说什么喜欢…很快就会忘了我吧。我在想什么啊。
不，他根本就没有喜欢，这个时候想起任何与他有关的画面，都带着一种扭曲感。
………
就这样死了吗……
随缘吧，反正我佛，这种情况……完全没办法，说不定就是上天安排的。
……
老爷子的脸怎么也出来了，还是看不清……
‘随缘是竭尽所能后的不强求，不是两手一摊的不作为。’
……
【邪恶、代入】
要怎么办才能脱困？
没办法。
魔法不能使用，就只能靠身体能力了，现在被捆成这样……没有任何解法。
【善良、代入】
技能也不能用。
好像有一个技能可以用？
是两个，有两个技能不需要灵力也能使用，不过其中一个有施法动作，还是必要的……
好吧，看看吧。
【毁灭之岚】
潜意识里像是有个声音在告诉我，只要用这个技能，就可以脱困。
但是，哪怕只是想到这个技能……心头就莫名地发颤……
技能信息:……禁忌能力，范围型攻击，等级:未知。
……
意识扫过技能海，选中那些有印象的。
狱炎:A级、审判之剑:A级、罡岩暴突:A级、天雷震音:A＋级。
怨念集合体:A＋级，禁忌能力。
……
“你们……”
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……
“醒了？”
“可算醒了，小妞。你要是没醒还幸运点。”
“你们……要杀我？”
“嗯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空气静了一下。下一秒青年的声音迸出——“你TM……”下一刻又突然停了。
空气静了一瞬间……车子停下了。
一股风扑上脸，衣服领子被拽住了，勒得难受。
“你问我为什么？”这是之前声音一贯沉稳的那个男声。只是现在的声音，相当不正常。
啪的一声，脸上挨了一巴掌。
“你还问为什么！”说罢把我丢向一边，撞在车上。
“下地狱去问问莱扎和伊泽吧！”
说完他又坐回去了，车子再度发动。
踩雷了啊。
莱扎…伊泽…
善良的意识中博学是一大特长，在那些知识中，无论是哪个地区的地狱传说中，都没有叫莱扎和伊泽的。
而且他念到这两个名字时，愤怒，还有痛苦。
我杀过人，或者，间接导致过？
试着张了张嘴，好疼……声音都抽了抽。
“我以前，做过伤害你们的事吗？”
一阵的静默。
“没有。”被叫大哥的男人的声音恢复了正常。
“但你姓文。”
……
……我享受了这个家的舒适条件，自然，也该去承担一些东西。
但是也不能就这样啊。
“一定要死吗？”
我好像问的不太对。按他说的，至少有两个人是死了的吧……
“你应该问问你的命够不够。”
果然。
“我还会对我的…家人动手？”
“我们窝囊，动不了他们，只能找你。”
……
使用那个技能的话，他们俩会死的吧。
杀人……
如果文诺祁炎他们被人杀了，我可能也会想要报仇吧。
我不知道文家到底对他做过什么，但很明显的是——我补偿不了。
如果有一个人坚定地要杀你……
说到底我也不是善人啊。
“我现在可以释放一个技能，可能会杀掉你们。”
脸上被打了一巴掌，是那个年轻的人，他回过身来，对着我粗声粗气地吼着。
“TM的你们这群人就喜欢这样儿装模作样是吧？”一股气流掀在脸上。
“我没有。”
“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装腔作势地唬住别人，”又是一巴掌。“你倒是用啊！连灵力都不能用了，还杀我们，杀啊！”
“那个技能不需要灵力。”
他索性不再说话，抬手，空中呼呼生风，脸上抽疼。
……
我何必呢。
他们两个…没办法了。
但是，那个技能，范围形……范围有多大。
风吹的很烈，周围应该是很空旷的。最多有几棵树，也听不见别的人说话的声音。可能没有别人。
但是看不到，也没办法真的确定。
车子停下了。
“是这儿。”两个男人开门下车的声音。
接着是很近很近的开门声，阳光慢慢涂在脸上……
我该释放了吧。
“你想怎么死？”
依旧是那个粗鲁的男人，我还没回答就被捏着脖子提了起来。
手不受控制地想挪开他那只手，好难受。
‘快用啊，只要心念一动就好了，现在真的快死了啊！’
那只手松了松，他另一只手滑上下巴，捏了两下。
力道不大，却比刚才更加难受。
“嘿嘿，大哥，我…我能不能……”之前一直粗犷的声音此刻却显得……
……
“你随便。”
又被丢回了车里，车门没关，但阳光却在一瞬间被挡住了……
“还是个处吧，保养的真不错啊。”
声音离得很近，他的呼吸声略显急促了，在打量我？
好恶心……
‘快用啊，就他这种人…’
“我再最后说一遍……”
我再给自己说最后一遍……
“嘶啦”一声，衣物被扯破的声音。
……
【毁灭之岚】。
……
封沿站在不远处的树后，多年的经验让他能准确地找到一个绝佳的观察点。
那个男人已经把文怜单手拎起，少女脸上的阴影越发凝重，像在忍耐，更像在挣扎……
离得不远，几人的对话他听的清。
路上已经决定了以什么身份救人——封沿？英雄救美加好感？
绝对不行，那丫头确实很傻，但也不傻。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现，事后必定会被怀疑。
那就是能是戴面具了。既然是陌生人就不需要考虑复杂的，救的标准就只是不死而已。
嘴角勾起了一抹笑。
但是笑容很快消失了。一种异样的，熟悉的，来自过去感觉再度浮现。
在他把那个孩子的头颅捏碎时，在他捅穿自己父亲的心脏时，在他把几百个盟友全部杀掉，看着他们的血聚成水池大小时……
那种感觉，他曾经以为很早很早就随那些人埋进他为他们砌的石墓里了。
少女被丢进车内，看不见了。
但是昔日少女的脸却浮现在眼前。阳光下的，耀眼的，眼里闪着光。
一半是让人想要去摧毁，一半是让人想要去……
掌心略痛，不觉间，拳已握得紧。
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来，一切思绪瞬间被打断。身体里那股力量第一次主动给了他回应——会死！快逃！
惊愕间，身体本能地行动，手指按过掌心，蓝白光闪过，空间裂缝。
在那团几乎看不见的黑色漫近之前，身形堪堪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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